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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島是電影中最常提及的主角名字,卻也是從頭到尾都未真正出現的人物。

  某個周五,活耀的高中放學後社團時間一切如舊,只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排球社的桐島突然間不見了。「聽說桐島退社了」原本一切平靜的星期五下午,如同蝴蝶效應一斑將整件事情掀起漣漪,影響到學校身邊所有的人……排球社的社長主將突然不見了,比賽練習突然都變得莫名無力。平時都是在體育館外等候他的女友莉莎完全聯絡不到桐島,大家都以為她知道怎麼了。死黨們不知為了甚麼而打籃球,因為從前都是為了等待桐島。莉莎的好朋友們似乎也都對於對此事的態度有所保留。學校很多事情的氣氛都突然變得詭異,就連在邊緣的人物,電影社長前田也莫名的成為受害者……

  桐島到底是誰?在電影中似乎並不是如此的重要。既使他從未出現,依然把整個朋友圈與身邊搞得天翻地覆。他就如同恆星一斑,而電影中其他身邊出現的人們即為行星斑繞著他而運轉,或遠或近,每個故事就這樣子接連著引爆,每個人的想法﹑每個人的假裝﹑每個人的意義﹑每個人的喜好厭惡﹑每個人的執著﹑每個人的不同就在青春的校園中,無解。
 
  電影前半部不停的運用巧妙精湛的剪接手法,重複用不同攝影角度與主觀意識去檢視星期五事情發生的經過。雖然到了事情發生的那一點都是相同的,但每個人生活其實都是有著不同的經過與連接,也都有著自己不同的想法與觀點。就算是身邊的好姊妺,有時候也無法對於價值觀能有同樣的表現,無論事情到底是正確﹑無關乎對錯,但表面的強勢或許就引導沉默螺旋效應,校園即像社會,強著恆強,弱著恆弱。敢表現敢大聲才有人聽。而相反的,有些人就必須假裝﹑必須沉默﹑必須忍受。
  
  有時總只因為跟從,然而卻忘了意義。
  「這世界沒有所謂的規則,因為我正是規則」,這是青春電影中對於夢想,對於未來最美好的想念與追尋,我們都希望任意地如同孩童斑依照最理想的夢前行,但那只是「桐島」這角色在電影中化身的象徵,因為他如同學理想的核心人物,大家都崇仰他﹑大家都想成為他的光芒,大家都忘記美夢的實體沒有真正那一定的具體。
  
但是電影中,依然有些人活在桐島的光芒之外,他們為自己而活。或許電影的表面他們都有些許怪異,甚至些許的不入流,但那就是他們。他們不將夢想寄託於一個外在的事物身上,他們並不盲目做那些事情。電影社的前田和社員們,暗戀菊池的管樂社長﹑以及要升三年級孜孜不倦練球的棒球社長。他們擁有自己的理想,自己對於生活實踐的看法,他們為自己而活。表面上看,他們分別是空想宅男﹑班級內的乖乖牌和過度熱血的運動狂。實際上,他們比周遭的人們更早擺脫氫春期的迷惘,因為他們不再一味的從他我身上去尋找自我的痕跡,他們已經擁有自我,清楚自己的路,儘管那條路上有痛苦。

你對於青春的定義與意義到底是甚麼?
最精彩的莫過於片尾電影社長前田與菊池的戲。一場高潮的引爆後。

菊池拿起前田的攝影機,一面拍攝,
一面問前田:「拍電影是為了拿奧斯卡嗎?」
前田:「應該不行吧!我想我當不了電影導演。」
菊池:「那現在為什麼還要揹著八釐米、髒髒的攝影機拍攝電影?」
前田:「那是因為有時覺得我喜歡的電影和現在自己在拍的電影剛好能連繫起來。然後就真的是偶爾,只是偶爾……」

  前田一方面實踐夢想,一方面清楚著現實情況,他做著自己真正喜歡的事,並且不因不切實際的想法而痛苦。他將自己的喜好內化為生活的一部分,他活得既有夢想,同時踏實。雖然朝會上大家都嘲笑他的電影,老師寫著傳統矯情的劇本要他們照做,桐島身邊的朋友一定將他視為邊緣中的邊緣,他喜歡活死人之夜,他外在或許看似懦弱﹑平凡,卻是電影中最有勇氣的人之一。

前田拿回攝影機,拍攝菊池,讚嘆:「好帥啊!」
菊池卻在鏡頭前哭泣,要求前田不要再拍攝他了。

這時候的菊池,和其他人一樣,圍繞著桐島忙得團團轉,而再次與桐島的蹤跡擦身而過,菊池的夢想再一次落空,而這次落空或許也讓他從前田的話中醒悟,明白自己是個表面上稱頭,實際上內在空洞,不知道自己真心想要什麼,每天揹著棒球社的背包,卻不去練球,放學後打籃球也不是因為自己喜歡,而是為了等桐島,他對未來茫然無知,他和那些滿足於外表與不惜演戲也要扮演好同儕關係,看似受歡迎,實際上卻活在外在動機,而非內在動機的空殼子如出一轍,皆是校園裡外無所適從的遊魂。

前田那句,「好帥啊!」對菊池來說非但不是稱讚,反倒是加深他對自己的不確定感。眾人只見到他的表象,但他又何嘗不想看一看自己的內在,瞭解自己的心呢?

  電影不同於一般青春YA電影的單線敘事,或單一夢想追尋—挑戰—獲得失去-長大的簡單概念。透過不同成功流暢的剪輯,達成觀眾對於電影中時間軸推演的了解。各角色主觀意識角度轉換變化,加上鮮明個性的角色視角,使事件變得更感同身受。精彩的角色劇本概念﹑簡潔清晰的校園畫面,將平凡校園事件處理的深刻中帶點殘酷味道。甚至時而利用電影社長八釐米的相機式手持式捕捉畫面,更是增添藝術性。看電影的你可以如同桐島一樣,當個從未出現的主角慢慢掌握大局﹑拼湊。

校園像社會的前哨站,「戰鬥吧,因為我們不得不在這世界活下去。」

  不過依然是校園的青春,所以那戰鬥的力量又不同於社會後的真正殘酷。春青的深刻莫過於對自己單純的童年道別,道別並非失去單純,而是要對自己另一階段與下一階段有不同的解釋。《聽說桐島退社了》,對青春的戰鬥與道別的童年,也是讓青春歲月中的人們反思,你是否有自己的想法?你是否願意找尋走出自己的路?你是否想與眾不同?你的獨特性在於何處?或許那天我們都開始真正恐懼生命,或許哪天我們都失去戰鬥的力氣,或許哪天我們都忘記戰鬥的目的?或許莫忘初衷這件事情有人已在青春中確信,有人連初衷都沒有。

桐島從未在電影出現,但大家表面地都為他做了一場「真正關於自己青春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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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an839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