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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鼓手》
 
圖像裡可能有一或多人、狗和室內
 
Ruben的胸前有個刺青,上頭刺著「PLEASE KILL ME」。可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像他這樣曾經嗑過藥、沈醉在重金屬搖滾樂,滿身的刺青顯然已經形成了一種自然不拘的身體意象,充滿反體制、野性遊牧,渴望自由無所拘束的嬉皮感,他和女友生活的露營車上,就以音樂過著每一天。
 
這樣的意象反而不會讓人特別去在乎那些「殺了我吧」的情緒是在哪突然冒出的,這樣的人或許死了也沒人在乎,他也不會在乎那些這樣看待他的人。每一個人與生俱來的一些慾望,想活著想死亡,才能就是在之間萌發的神秘,震耳欲聾的鼓聲就是他生命的泉源,他用這樣的力量去抗拒所有社會裡或許會給予他的失落和冒險,他就是用這樣的力量存活下來的。
 
故事的發生是他突然失去了聽力,幾乎八成的聽力,再也無法如正常人一樣溝通和生活,更不可能像以往一樣在舞台上揮打鼓棒。他該怎麼做,電影第一幕後的衝突聚焦到了這個主題之上,看了醫生、明瞭了安裝義耳手術的昂貴,女友更帶他到了由因戰爭失去聽力的退伍老軍人建立起的聽障社區。他得放下很多以往以為的生活,只因為他失去了一項「能力」。
 
社區並不以聽障為一種缺陷,如同一個烏托邦式的融入在各種人之間,有孩子與成人,眾夥和一般人們一樣同樣具有生活裡各式的麻煩,「聽力」這項能力只是不存在於這裡的討論範圍。Ruben試著生活在這裡,女友的信件給予他鼓勵,還有初次踏進教室孩子們「看」著他自我介紹時的可愛。老人明暸他不安於這樣的寧靜,因為他擁有的暴戾之氣十分強盛,暴戾之氣未必是壞的,但在這裡人們所需要的就是寧靜。
 
不必想起外頭世界裡所傷害你的,如同他親身經歷過的戰爭;不要過度思念處不來的人們,或許保持距離時他們不用太介意你的不同,彼此更好。煩躁是因為被大千世界的噪音所影響,這是一種選擇活下去的概念,特別在這個不需要某種能力的世界下。
 
Ruben嘗試了很多種方法,尋求自己活下去的動力。他動了手術安裝了義耳,電子的訊號轉換成了大腦接受的音訊,他才發現原來一切都不可能回到最初了,即便他擁有了「假裝」能夠代替耳朵的那一道傷痕,聽見了和人們溝通的能力,一切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沒有親身體會過一次,他人告訴你再多都無法理解,Ruben帶著這樣的心情回到了社會。
 
回歸原生法國家庭的女友依然愛著他,他用不同的聲音聽見了她唱著父親熱愛的古典,截然不同的生活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悄悄地,恣意妄為的人生感覺到了疲憊,一切都不再那樣簡單,他們在床上安穩入眠,醒來時Ruben熱淚盈框說著辛苦了、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
 
可以很簡單的概括這是從失去、反抗、嘗試、接納、放下之類循規蹈矩的傳記電影,聲音的剪接非常有趣,轉換頻道般的設計讓觀眾足以用不同層次的感知去理解這樣的失落感;「寧靜」往往反倒是電影裡最困難的部分,突然安靜下來之際怎麼沈澱心情,怎麼讓轉換間的衝突得到救贖。一是被身體阻隔世界的聲音、二是努力之間混頓不明、吱吱嗡嗡的雜訊、三是可以清晰卻不再自然的訊號聲響,失而復得,得而失落,這是電影裡對聲音設計層次之間,特別好的部分。好的還有男主角Riz Ahmed深邃的表演,彷彿從每次他雙眼裡透出的痛苦,我們都知道那一項不復往能力有多麽可貴,那是身體的,與他者間的,最後才是自我的。
 
我們再也不追究為什麼失去了這項能力,也不知道為何厄運降臨在自己的身上。生活上的痛苦遠遠比一項「能力」所能指稱的更多,還要更多,最後渴望仍然是一種「殺了我吧」的無奈,卻和最初那恣意的慾望全然不同,而更是一種寧靜的渴求,希望自己可以寧靜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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