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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米換上了那幾乎不符合她年紀的豔麗白色洋裝,眼神故作堅定,耳朵上的金色扣環還閃閃發亮,駛上摩托車準備離開這座濱海城市,拆除的夢露雕像也隨著她轟隆轟隆上路。我們不知道她要前往何處,應該說我們從來也不知道這女孩從哪兒來、她去過了多少地方、經過了多少人。前方的道路其實同樣迷茫,溫暖來自何方?但女孩沒有放棄困住她的鎖鏈,期盼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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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女孩,小文與新新被一個叫乾爹的男人帶進了旅館,戲鬧後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東窗事發後,男人利用勢力把事情壓了下來,女律師堅信正義與公道,發現了當天旅館的櫃檯小米其實知瞭一切並擁有證據。小米也不過是個沒有身份的女孩,不知何年何月生、也不知來自何方,僅是幫另一個旅館姊姊莉莉代了一晚的班,小米也不想捲進什麼麻煩裡,羨慕著莉莉有愛她的男人好像能在這裡安穩地活下去,小米看著小文與這濱海的城市中,觀光客總愛站在巨大夢露雕像裙底下一探春光,爭相拍照合影,也許對眾人而言這樂園像是一場嘉年華,但對她們而言呢?

 

《嘉年華》像是一場茫茫人海中尋找與抗拒的故事。我們大抵能預見,被傷害後的小文無處可逃,人們將她冠上誘惑般的墮落,剪短了頭髮不敢穿裙子,看著為什麼另一名受害者新新卻能像從為玷污班盲目無感?小文試著一人遊戲與看待這樣的世界,丟雪球般漸漸淡忘了,之後成為了另一個小米。一個早熟獨立的少女,沒有身份沒有悲傷,眼神裡太多的警覺,卻仍無抗拒浪潮將她擺盪,那偶爾看見莉莉新耳環少女心的時刻,也僅是一點點。那莉莉呢?或許她從前也許也是另一個小米。

 

從一個女性的觀點出發,導演文晏將兒童的性侵題材做了一個非常克制與簡約的處理。我們並沒有看見太多憤怒的加害場景,也沒看見什麼安慰人心激憤的戲劇場面。全部的情緒堆積在胸口,攝影機偷偷地跟在女孩們的背後,金色的假髮、夢露雕像、化妝品與耳環,還有那場檢查女孩陰道的主觀鏡頭,充滿隱身於這城市的符號,不說的男人與大聲的女律師,電影的男性幾乎完全處於功能性的存在,並非是刻意強力批判,卻默默地將現實中難堪的無所遁形。悲傷的女孩與女人同樣悲慘的遭遇,卻在夢露巨大的裙底下被合理成了一場獵奇虛幻華麗的嘉年華一樣。

 

 

周美君飾演的小文從天真嬉鬧的長髮女孩到一個獨自遊蕩海岸的離家邊緣者、文琪飾演的小米從邊緣中冷肅警覺的保護膜中伸出了屬於自己的掙脫與飛翔。在這樣超齡的演出下完全展現了電影裡近乎真實的憐憫,玷污了的就拆除,那些被拆除的舊物呢?她們去了哪裡,那些被枯萎摘除的花朵,從未盛開就飄向永遠。也許我們不能知道她們小米去了哪裡,只願永遠一身潔白、永遠懂得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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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an8398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